容与

掠影(润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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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联盟

崔书润陷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噩梦里。

那年她21岁。父亲的王国已初步成型,但周围窥伺的豺狼虎豹仍在蠢蠢欲动。作为备受父亲宠爱的女儿,一直游离在家族事业之外的崔书润成为了目标。

迷药,绑架,勒索,救援。崔家的家底虽然不太和平,但在崔书润出生之后,就很少再动干戈。崔东诚更是拒绝子女插手这方面的事情。崔书润从小在和平的环境里成长,老套的故事情节,却能在这四年来成为了不时困扰崔书润梦境。阴暗的地下室里,她独自前行。身后绑匪的脚步声回荡,她面前只有一条路,一道破旧的老式木门,她莫名地不愿意上前,徒劳地在墙上摸索。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狞笑。

猛然间,阴暗的地下室里大放光明,刺眼却没有温度的强烈光芒激得她流出了泪。恍惚中她被人牵住了手,被带着向前跑去。她勉力睁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个子不高,熟悉的气息让她肯定,那是徐伊景。她拼命拽住她,她想喊叫,想让徐伊景停下,14岁的徐伊景却不肯。在刺眼的白光中,她看到徐伊景手中多了一支枪,对准了地上跪着的男人,那个人面目焦黑,眼眶处是空洞洞的。

“伊景?”那支枪到了她手上,她慌乱中扣响了扳机,巨大的爆炸声随之响起,白光吞没了一切。

“书润。”是父亲的声音。

“二小姐。”是14岁的徐伊景。

“崔书润。”是徐伊景。

 

她猛然睁开眼睛,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徐伊景单膝搭在她床边,正一脸探究地盯着她。

“做噩梦了?”手中被塞了一条毛巾,供她擦拭额头的汗珠。

崔书润不安地用力捏着毛巾,想要擦掉梦中的徐伊景落在她掌心的两颗泪珠。

“还有段时间,休息一会儿吧。”手中又被塞了一杯水。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倒是乖乖坐着没动。已经坐到房间另一个角落的书桌旁的徐伊景正对着她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翻开了手里的习题。

是的,就算徐伊景要处理崔远载手上交接的事物,要保护崔书润的安全,她也还是要准备高考的。崔东诚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打算,无奈崔书润坚持。

“有不会的题目吗?”已经醒了就不会在床上久待的崔书润很快晃悠到了徐伊景身边。

徐伊景抬头看了崔书润一眼。一身宝蓝色的正装,鼻梁上架着眼镜,倒是一副人民好教师的样子。她也不扭捏,把手中的书转了个方向,推到了崔书润眼前。

毫不意外,是国史。数学这类的科目,徐伊景是不会问崔书润的,倒不是说崔书润教不了,是徐伊景本身的数学成绩优秀得足以与崔书润比肩。但在文科的科目上,徐伊景虽也不差,但与崔书润这位现任的文学教授自然无法相比。既然有人帮忙,徐伊景也懒得花力气,她宁愿用这点工夫理一理明洞的账目。

崔书润早习惯了徐伊景的作风,拿过题目看了起来。

“要去上课?”徐伊景一边飞快地写着手中的题目,一边明知故问。她一会儿还要代崔书润常务例行出席一下公司的会议——崔家现在有意洗白,对于原本只是挂名洗钱的公司越发上心,近来给了崔书润一个职位,一向对家族事业避之唯恐不及的崔书润自然把事情撂给了徐伊景,崔东诚也只是默许。

“先去公司开会。”

徐伊景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只看见崔书润唇边原本温和的笑意褪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书。徐伊景瞟了一眼自己递过去的题目。善德女王当政时期的叛乱。

“哥哥最近很不满。”她脸上显出无奈,冲着徐伊景露出了一个近似苦笑的神情。

“你这次访学回来得比预计早,是听到什么了?”崔远载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徐伊景认为这不构成崔书润反常的理由。

崔书润没做声,只想起朴医生给自己打过的电话,父亲的身体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只是觉得,我好像不能再逃避为人子女的责任了呢。”哥哥无能,为了父亲的基业,无论她有多厌恶那滩散发着血腥味的泥水,也只能硬着头皮蹚过去了。

徐伊景看着崔书润摘下眼镜,状似疲惫地揉着眉心,再抬头,“要让哥哥明白什么事情该做,在家里好好尽孝,多陪陪嫂子才是啊。”

像是和着崔书润脸上有些冷然的笑,徐伊景也勾了嘴角,像是嘲讽,像是欣慰。

“就这样做吧。我会帮你的。”

 

门阀以及地下世界的风云,张泰柱这样的平民是毫不知情的,但平民的悲哀就在于他们常常受到波及。他的父亲一直老实本分,拉黄包车攒够钱开了面馆,却要受到黑帮分子的勒索。他梗着脖子直直站着,暴突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矮了大半个头的男人。

男人叫做孙奇泰,是孙家不学无术的长子,整天只知道带着人在街上作威作福,家族的兴衰成败,是他不关心也无力插手的。

他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袖子高高挽起,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疼。他虽喝醉了,但面对年轻力壮的张泰柱,心中不免胆怯。他回头招来自己的跟班,这才大了胆子,重新大声呼喝起来。

“我说了,你家的面不好吃,保护费,要重收!”

张父急忙上前,拉住了儿子,免得他贸然动手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转过头,又低声和孙奇泰求道:“面馆刚开业不久,没什么积蓄,缓一缓……”

“缓一缓?我缓你谁来缓我?”孙奇泰瞪圆了眼睛,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掩在了随从身后。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轮不到做这些,但自从明洞的业务在他手上丢了,孙父雷霆震怒,他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不交的话……”他拖长了声音,看着张峰浩面色如土。

 

“不交的话,这点钱,就由我来填上吧。”

突然出声的男子是从门外来的。他没有理会张氏一家,只笑着和孙奇泰打了招呼。“孙少爷。”

孙奇泰认识这人,当下就皱起了眉。“崔民载。”崔东进的儿子,崔家的人,他自然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你要干什么?”

崔民载是专程来找孙奇泰的,也不计较孙奇泰的粗鲁,好言好语哄了几句,勉强让孙奇泰暂时放过了张氏。临走前,他狠狠瞪了张家人一眼,被张泰柱喷火的目光吓了一跳,崔民载及时打断,才成功带走了孙奇泰。

 

“孙少爷应该是做大事的人,为这么一点小钱和人争执,实在不值得。”换了地方,又喝了几口,崔民载才对孙奇泰说道。

孙奇泰闷头喝酒也不说话。

“孙少爷现在的处境,我也了解。无非就是明洞的业务问题。”

“你家抢去的生意,你难道还能还回来不成?”

“如果我说是呢?”

崔民载笑着迎上了孙奇泰的目光。

“抢去你父亲生意的,是崔东诚会长。让我父亲坐牢的,也是崔东诚会长。”

“现在我们,有的可谈了。”

 

“二小姐,崔民载回来了,明天回公司述职。”办公室里,崔书润端坐着浏览会议资料,听着朴镇泰专务的汇报。

闻言,崔书润面上神色不变,继续快速地翻阅着手上的材料,她长久以来不接触公司事务,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朴镇泰有些心急,悄悄转过头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徐伊景。虽然只有18岁,这段时间以来代替崔书润出席会议时也只是旁听,但作为崔东诚最信任的属下,他可以说是看着崔家的几个孩子长大,远不至于像旁人一样轻视她们。

徐伊景察觉到了朴镇泰的目光,却并没有插手的打算,依旧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知道了,会议是在十分钟之后召开吧?”把手中的资料放到一边,崔书润客气道,“我还有许多东西不懂,可能之后要请朴专务指教了。”

朴镇泰点头应允,离开了。

“最近可有的热闹看了。”他离开后,崔书润嗔怪似的和徐伊景抱怨道。

热闹是热闹,却没几个人有着看热闹的心思。崔家二小姐和堂少爷相继回归公司,员工们都在观望。诚进集团从崔东诚最开始做事业时,由一个水泥公司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多少黑钱在里面流过,多少非法交易在诚进集团的掩护下进行。如今随着地下事业越发艰难,诚进的正当业务却越来越风生水起,崔东诚开始起了心思要彻底把诚进洗干净,黑白分流,集团本来就人心思动,再加上崔家继承人选未定,更是人心惶惶。

崔民载自从崔东进和崔东诚达成协议自愿入狱之后就一直在崔家的势力范围内被逐步边缘化,这次为了诚进建设发展的迪拜事业更是被外派了将近两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崔书润不由担心起他的用心。

星状细胞瘤,无法进行手术。朴医生的话再次在崔书润脑中响起。

 

“既然民载哥哥想为集团出力,也没有理由不允许啊。”

崔书润生来不是个与人好勇斗狠的性子,更是极为顾念家庭亲情。让她和家人为自己不愿涉足的事情相争,也实在是为难。但父亲的一生的心血,绝对不允许有外人染指,也不能允许远载哥哥在不恰当的时机接手,把它毁掉。

这一次,她要快人一步。

“时间到了,伊景。”

 

会议室里的股东们都是跟随崔东诚的老人,是帮会的骨干,也是公司的股东,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看着崔书润和坐在她身后的徐伊景,想想空有副会长头衔却被剥夺了实权的崔远载,都仔细地准备聆听她将要说的话。

“应崔东诚会长的要求,战略企划部成立,崔书润,本部长选任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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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解禁,解禁屏蔽。为什么打了tag我还是找不到自己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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