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

Hello,kiddo(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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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Maria Hill挂断与Fury的通讯,揉揉眉心。黑寡妇不好对付是毫无疑问的,更何况她的打算还不是直接抓捕。

步步紧逼,随处施压,再以适当的诚意在恰当的时间提出条件就有很大可能被接受。就算是Black Widow也终会有厌倦孤独流亡的一天。

她知道的。

人总归不能处处带着面具,与世隔绝,再冷血的特工也总会有一刻软弱。她知道,但总难免一时心软,以至于后患无穷。


Natalia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侧耳听着房内的响动,神色不定。

医用酒精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Natalia将目光移向那瓶酒精,再移向拿着酒精在她面前晃悠的小孩,皱眉看着她在自己身上比划。

略显笨拙,但她完全提不起心情调侃。

“过来。”Natalia坐直身子,扯过面前碍眼的小孩,开始帮她处理伤口。割伤,淤伤……真是禽兽父亲。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逃亡之际还带上这么一个包袱。

说起来,临走之前突如其来想要去看一眼这个奇怪的小孩的愚蠢念头也出现得同样莫名其妙。

 

简练的打扮,头顶鸭舌帽压的极低,Natasha左右环顾广场上繁杂的人流,确保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风尘仆仆的旅客难掩倦怠地跨入一家便利店准备解决温饱问题。近月来她的脚步几乎遍及世界各地——中国、欧洲、埃及……神盾局的追踪无处不在。她却受累于手上一个任务不得脱身。无法同时躲开东家和神盾的Natasha只能冒着暴露的危险,躲避追捕的同时伺机完成高难度的任务。

Fuck!Natahsa忍不住爆粗口。BlackWidow有多少年不曾如此狼狈了?她细细梳理自己的记忆,算是放松。结果却更令人生气。

Peggy Carter,神盾的创始人之一。在十几年前也曾这样对她紧咬不放。那时候神盾的发展虽然不如今天,但那时候的Black Widow却有比任务更麻烦的东西绊住手脚。

一个奇怪的小孩。

念及此处,红发杀手的眉间微微一动,却被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思绪。“位置暴露,速离。——Clint”

Fuck!

 

“好的,Aunt Peggy,是,是她。”神盾的指挥官一贯冰冷的脸上此时呈现一种柔和的表情。电话那边的人Peggy Carter于她有教养之恩。她从十余岁便由这位可敬的女士及她的伴侣Angie共同抚养,之后更是追随Peggy的脚步,从空军退役后进入了神盾工作。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对Maria Hill而言,这比赋予她姓氏的那个人好太多了。

“Hill,”她回头,是Coulson,“Clint发出消息了。”

“派人迅速追上去。”

“人肯定都走了。”

“无妨。为了完成我们委托给她的任务,她会去哪儿基本都在我们预料之中。只有制造足够的恐惧和疲惫,我们的谈判才有成功的可能。”

Coulson看着语气平淡的好友,打了个寒战。

他们的确私交甚笃,但对方在处理公事时冷静到冷血的态度也让他不敢苟同。简单地衡量价值,清晰地权衡取舍。他毫不怀疑,当她判断该牺牲舍弃的人是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他本人同样可以为任务牺牲,但决计无法如此不动声色地牺牲他人。他出于为国献身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但Maria,纯粹是不在意。

Coulson叹口气。不想再花费多余的力气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这次插手这件事可不是你的风格。”

“惜才而已。”

“特工都是消耗品。”Coulson把Hill的刻板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Hill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瞟了Coulson一眼,“我不插手,失职的可是Agent Barton。”

话题扯到自己手下那不省心的特工,Coulson一阵头疼,也知道谈话该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的动静我会随时关注。”

门被轻轻带上。Hill重又拾起桌上的文件批阅,字母却像是全然杂乱的组合,显得毫无意义。

就像生活中意外总是层出不穷,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努力不一定有结果,失去往往不可挽回。但以价值交换而建立起来的利益链在无序中显得稳定清晰。或许不稳固,却有迹可循。

她对此深信不疑。

 

世事难料。终于说服固执的小孩以睡眠来结束这兵荒马乱的一天,Natalia仰面躺在床上无声叹息。

带着小孩儿逃亡显然不现实,但毕竟又是自己带出来的,在美利坚的大地上她可找不到人托付,送回去更是不可能。

困意袭来,Natalia不太乐意在此时苛待自己,决定将问题延后处理。

可纵是Natalia那被血清强化过的脑组织也想不到,这一延后,就过去了那么多天。秋日的凉意一点点潜入城市林立的高楼间取代了夏日,又被喧嚣搅碎。

杀手和女孩的奇异组合的脚步遍及多个城市,莫名的默契渐渐成形。红发杀手会在小孩夜间被噩梦惊醒时把人拉到身边安抚,小孩也学会在杀手带着凌乱血迹出现时有条不紊地清理伤口,收拾东西,开始新的逃亡。

小孩很聪明,能轻易在杀手的眉眼间审度,保持沉默或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

聪明太过的小孩就不像小孩了。不像小孩的小孩不会勾起红发杀手过去的遗憾。在杀手心情不错时,杀手甚至会给小孩讲讲自己在过去任务中见过的世界各处的奇异风景。

并肩坐在风景绝佳的公园里,小孩眯着眼避过刺目的日光。“真是精挑细选的好位置。”语气漫不经心。

红发杀手笑。“风景绝佳。”不易设伏,便于脱身。

“天气也很好。”视野开阔,适宜狙击。

搞地下交易的好地方。

Natalia抬头看看天空,嘴角微挑,再看看小孩儿那双剔透的眼,出口赞扬,可小孩只是扭过头。

这可绝对真诚。Natalia心里好笑也不去管她,兀自讲起当年一次任务时驾驶飞机冲破云层的经历。

小孩把头转了回来,依然不看她。

“那感觉棒极了。”

那时的她不过初出茅庐,任务艰险,九死一生。肋骨折断,耳边传来模糊低语,绝望和心底的空旷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她几乎窒息。

她就快死了。那时她对自己说。

握住飞机操纵杆的手像焊在上面,但她的意识已经抽离,她从虚空中俯视她被训诫要效忠的国家,却同时感觉置身深海。飞机带她上升,她却感觉自己向海底沉落。

而猛然间,飞机穿破云层,一片蔚蓝引入眼帘,万里晴空。

她鼻尖血腥萦绕不去,红色的发,红色的血,却在白云之上,在一片蔚蓝之中。

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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