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

掠影(润景)15

哦,看看你自己,憋这么多天都写出来了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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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危巢

离开S画廊以后,崔书润先回了崔家大宅换了衣物。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不免引起了朴专务的惊疑。

明明崔书润已经打过电话交代这个上午不来公司了。

崔书润原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徐伊景,徐伊景。

本来是自己住了三十余年的大宅,但却处处都是徐伊景的影子。

是因为心乱了。

三年之前,徐伊景刚刚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她花了很大力气,才终于说服自己自己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她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习惯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宅里,坐在大的夸张的会长室中,为诚进的发展投入自己的全部精力。

现在,她只能承认,她三年的努力,都是徒劳。

徐伊景依然能够动摇她。

 

她手中握有多锋利的武器啊!由她们旧日的情谊铸造,杀人诛心。饶是崔书润百般拦阻掩盖,徐伊景依然将它握在手中。

她早该想到的。

徐伊景其人,但凡见到了一点退让,接着便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怎么偏偏就是徐伊景。

如果问当初那个一意孤行要把徐伊景带到身边来的崔书润为什么要这么干,她的回答大概介于同情和补偿之间。

但她明明有别的方式来做这件事。

真要说起来,约莫是一种一厢情愿建立的联系在作怪。更准确地说,在见到徐伊景的第一眼,崔书润就把自己补偿安抚的原计划抛之脑后了。

是被旁人的议论激起了好奇心,是为徐伊景尖锐的态度震悚,是由于落在掌心的泪珠的指引使得崔书润在徐伊景充斥着冷漠的眸子里看到了伤痛。快乐不一定能够共享,但在痛苦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同一场绑架事件的受害者,同样幼年丧亲,让崔书润感觉到了一种隐秘而牢固的联系悄然建立。于是,崔家礼貌和善却始终没能和任何人过分亲近的二小姐,生平第一次,向一个比她小了七岁的女孩伸出了手。

那时的崔书润不会想到,她带到身边的人,会在她的生命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就像她无法预料,在她看着女孩一点点成长的日子里,自己内心渐渐萌生的好感。

她在刚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颇感罪恶。

那大概是在徐伊景十六岁的时候,那一年徐伊景高中在读,而崔书润,刚刚从大学毕业,正在准备读研。

两人同住已有两年之久,生活习惯也逐渐趋同,除了徐伊景依然对崔书润选择的粉红色毛巾颇有微词,一切都很和谐。

老实说,和谐得过了头。

 

这一点,在崔书润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无数次看着清晨起床换衣的徐伊景出神后才被意识到。那大概是个夏天,夏日的暑气蒸腾大地,生活在崔家大宅里的人却不受其扰。崔书润冒着汗醒来,下意识将目光移向了徐伊景的方向,看着梦里出现的场景再次上演。

那个梦境的内容远不止于此。

小心翼翼地控制视线,无法掩饰的微笑。至少要等到徐伊景成年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等到了徐伊景成年,却再没等到合适的时机。

 

家族变故,混乱的局势让她身心俱疲,还好有徐伊景。可是连徐伊景都不可以再信任,说着冰冷的话,犹豫着和崔民载的合作,背地里悄悄在明洞的账目上动手脚的徐伊景,已经是崔家大宅中,除她之外的最后一个人了。而且,她是徐伊景啊,冷冷淡淡但总能把事情做得妥帖,在她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递上水和毛巾的徐伊景,在她面对着父亲的尸体痛哭失声时站在她身后的徐伊景。

 

“和书润靠得太近,会受伤的。”是姐姐。

“那你要失去家人了。”是韩正熙。

“是为了吃饱饭开始的事情啊,却……”是二叔。

“不要成为好人。”是父亲。

“感情也是钱,省着点用。”是徐伊景。

 

“爸爸最大的错误大概是犯在二叔身上的……等他穷困潦倒了大半辈子,到了那时,一点点施舍都能换来感激涕零。”是她自己。

 

可徐伊景不是那样的人。她惶恐,又有些欣慰。如果把徐伊景逼到绝境里,再自作聪明地出现,大概得到的不会是感激,而是报复。

如果手上有徐伊景的把柄,是不是就可以把她安心放在身边?于是突袭明洞,一无所获,孙奇泰的事情,也做的滴水不漏,任何人去调查,都只能得出孙家少爷畏罪自杀的结论。

 

于是只剩了一条路,可她狠不下心去走。

那交给时间吧,直到她可以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将再也不能说出口的话留在心里,独自前行。只是有的东西,究竟不甘心就这么埋葬,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于是有了不合时宜的一夜。哦,徐伊景竟然没有反抗。

短期的外调变成了长期的委任,徐伊景远程遥控了S金融的成立,没有回过一趟韩国,也没有再和崔书润见上一面。

时间匆匆而过。接到徐伊景那些公事公办的邮件和通话时,崔书润的心情,从隐约的失落渐渐变得平稳。她终于开始习惯徐代表的称呼,在偶尔叫出伊景时,也不再多想。

她以为,三年时间已经足够久远,足以为她的难题交出答卷。

可是,又一夜,徐伊景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她手里的武器,告诉她一切终究只是她以为。

 

非如此不可吗。

“究竟什么更重要?是会长的感情吗?还是集团的生存?”

朴专务的质问依稀在耳,崔书润再也不可能在集团利益上退让一步。

可是,仅仅将过去封存也不足以让她赢得战争,非要将它作为武器,拼杀得面目全非吗,伊景。

徐伊景,究竟想赢什么呢?

如果是诚进,那么,非如此不可。

 

接下来的日子,出乎崔书润的预料,像流水一样平淡。徐伊景没有再次私下里发出邀约,似乎一心扑在了自己的事业发展上,与崔书润只有在公事场合见面,虽然公事谈毕之余,徐伊景总忍不住要嘲讽崔书润几句,崔书润慢慢放平了心态,徐伊景多半讨不了好,也就慢慢停止了。

在诚进,徐伊景收拢人心,步步缜密,但却没有徐伊景一贯的侵略性作风。公司的其余人士已经开始对徐伊景放下警惕,认为徐伊景和崔书润的确是合作伙伴,就连知道部分内情的朴专务,也在惊疑不定中。

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似的。

如果不是徐伊景特地到崔书润面前做过宣言,就连崔书润也会在看不清她动向的前提下放松警惕吧。

可惜,言犹在耳。崔书润认识的徐伊景,不是只说不做的人物,蛰伏的时间越长,布下的罗网越严密。就算她一直踩着边界试探但始终没有越界,光是飞速壮大的S金融和S画廊的客户群,也足以让崔书润警惕了。

 

不知不觉间,又是半年,时间跨入了新的节点,像是海浪一般,潮水退去的平静时间越长,随之而来的攻击也就越凶猛。

打破平静的大事件果然出现了,却和徐伊景无关。

席卷整个亚洲的金融危机,爆发了。

 

从泰铢贬值开始,金融风暴席卷了东南亚,很快向整个亚洲蔓延,原本经济发展欣欣向荣的经济大国进入了萧条时期,货币贬值,政局混乱。

大马不死的神话,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原本体量与诚进相似,高枕无忧的财团纷纷出现危机乃至倒闭,诚进也无法独善其身。原本收购韩星制铁的项目成功拿下,却耗费了集团的外汇储备。在平日里无伤大雅的决策,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却成为了催命符。作为实体经济为重的公司,诚进一直维持着高举债率,资金链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背景下,崔书润的每一天都过得焦头烂额,研究经济形势,试图找出对策使诚进渡过难关,更为频繁地与政府官员来往,往常笑脸相迎的官员在这场风暴中也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资金,外汇。只有拥有这些,才能够保证集团存续。可是荒漠之中,人人都知道水能救命,头破血流地争抢,最后依然是杯水车薪。

 

刚刚结束一次社长团会议的崔书润,在会长室中枯坐。公司的现状已经明明白白,人心惶惶是必然,作为会长,崔书润只能强撑出坚定自信的样子。那些勉励的话语,能有半分真实,半分起效,就已经算是崔书润苦心经营的结果了。

 

朴专务敲响了会长室的门,神情间同样有着化不开的凝重。

“会长,徐代表想见您。”

说起来,这竟已是个惯例了。徐伊景表面上在公司任职,但自从S金融选好新址搬迁到驿三洞之后,徐伊景只有在出席必要的会议之时才在总部露面,有必须当面交接的工作一并就推到此时。唇枪舌剑和彼此试探是免不了的环节。

但今天的会面应该有所不同,毕竟整场会议,徐伊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引人注目。

 

在这样的关头,就算是徐伊景也沉不住气了吗。崔书润点头应允,等待着徐伊景熟悉的脚步渐渐逼近。

会带来什么呢。

是灾难的催化剂,还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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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写完了,连外传在内还有三章结束。感情过渡实在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很仓促。自我感觉很不满意,实在没有精力折腾了,大伙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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