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

希寡:短篇片段之三

放假回家换了把新牙刷,直到今天它依然使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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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这个沉甸甸的念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娜塔莎刚刚睁开眼的一瞬间毫无预兆地闯进娜塔莎的脑海,像个不停膨胀的气球似的,挤走了清晨胸腔中的快乐空气。

娜塔莎盯着天花板愣一会儿神,就是不肯戳破那个气球。她好像在和什么人置气般面无表情地下床洗漱。

拧开牙膏,鼓鼓胀胀的牙膏遭受了超级战士无意识的挤压,喷出了一大截。娜塔莎觉得心口更堵了。那个气球在膨胀。

松手让多余的牙膏吸回去,娜塔莎漫不经心地把牙刷塞进嘴里,一边打量自己一边刷起了牙。

嘶。

她看着自己吐出的牙膏沫子里掺杂的血色。

新牙刷。甚至可以伤害基因改造过的超级战士。

她为什么会买一把这样的牙刷?她皱着眉想。显然是因为旧的那把不能用了。科学家建议每三个月更换一把牙刷......无意义的杂乱语句出现在她脑海里,想要避免继续就这个问题深想。

每三个月?那意味着......

不,打住,别想了。娜塔莎对自己说道。她匆匆吐出最后一口水,把牙刷咣啷一声扔进牙缸里。蓝色的牙刷上闪着晶莹的水色,泛着尖锐的光,轻轻戳破了那个气球。

她泄了气。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玛利亚希尔。

 

那个小心眼的,控制狂的前女友。

娜塔莎并不想这么快就想起她,毕竟这距离她气冲冲搬出玛利亚的公寓不过三天,而那把该死的新牙刷也已经折磨了她三天。但遗憾的是,她今天得去和希尔副局长汇报工作。

她是个专业的特工,她能够做到在工作时不带私人感情。她在踏进神盾的时候这么告诉自己。

一开始,她做的不错。应该说,她俩都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娜塔莎绷着脸汇报着任务情况,希尔好像在翻阅她交上去的任务报告,头也不抬。

娜塔莎结束了报告,等着希尔的回话。

希尔只是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继续翻着手上的报告。

 

娜塔莎看得心头火起。她并不是不能理解要读完一份报告要花上比她口头简述更长的时间。

但,她很不愿意想起的一个事实是,那份报告好巧不巧,正是她们分手之前玛利亚希尔亲手帮她做完的。

装模作样的玛利亚希尔。

但她绝不率先开口说话。准确来说,她绝不率先提起关于她们恋情的任何事。

终于看完文件的希尔抬起头,一双平静的蓝眼睛直直迎上娜塔莎带着烦躁的眼神。

“罗曼诺夫特工,你应该在完成任务后及时上交报告。”

 

那是因为她忙着找住处以及借酒浇愁。

“我休了个假,这是符合特工守则的。”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到,心虚地移开视线避开希尔探寻的目光。毕竟,分手是她先提出的,况且一段感情的结束不该对一个八十多岁的间谍造成影响。

好在希尔很快就收回了她的视线。她很冷淡地点了点头,低头写了几个字,把文件交还,示意娜塔莎可以离开了。

娜塔莎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又有些隐约的失望。

没说什么,她转身离开。

 

任务完成情况:中等。

娜塔莎看着文件上几个端正而不失凌厉的字母,咬了咬牙。她的任务完成情况不是良好或优秀,这还是第一次。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尽管她觉得这是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事实上,她们就是这么吵起来的。

她在完成这个任务时遗落了本该用来确定她任务情况的追踪器,局里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当她再出现时,已经是在任务漂亮完成之后了。

一个追踪器而已,当玛利亚希尔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时,又疲惫又烦躁的娜塔莎完全没有听她长篇大论的心情。

“罗曼诺夫,这不是小问题。你整整失联了三天!就算是无意遗失,你也应该先和局里取得联系再行动!”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机会难得。”

“机会?让你孤身一人去送死的机会?你什么时候像斯塔克那样爱逞英雄了?”

逞英雄?她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个任务,回到她和玛利亚的小家,好好休息一下。她有些生气,看见希尔眼里的血丝时的愧疚消失得无影无踪。

“够了,要是每个任务都要受指挥官的拖累不如别让我出外勤。”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其实她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干涉,希尔充分信任她的能力和判断,很少提出反对意见。

希尔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有人扇了她一耳光。

娜塔莎有些不安,她看得到希尔眼下因睡眠不足产生的阴影。她在担心,这个认知让她又烦躁又愧疚。

 

“拖累?”她语气里有些受伤,更多的却是恼火。“神盾的任务规则有它的道理!”希尔深呼吸,稍稍放软了口气,但也只是不再厉声质问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但她无心理会这些,她习惯于按自己的方式做事,这样的争吵在她们在一起后发生了很多次,她的耐心快要用尽了。她不明白希尔可以平静地视别的特工为消耗品,但总是在关于她的问题上过分担忧——即使她喜欢用非常规手段解决问题,但她也不是常规的人物。

更糟糕的是,希尔的担忧总让她感到内疚,意识到这一点使她烦躁。

她提出了这一点,希尔却更加生气了,“你怎么会觉得我能以同样的眼光看你和别的特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在交往!”她喘着气直挺挺地站着。

娜塔莎一时没有说话。

“那就分开吧。”她最后说。没有看希尔的表情,转身离开。

    

娜塔莎承认分手的提议只是一时负气,却很难判断那是否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她为此躲在自己的新住所闭门不出。

但她的确后悔。当她在斯塔克的派对上看希尔和佩普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当她一不留神就灌下去许多酒精,当她把那把新牙刷塞进自己嘴里从而惊走了醉意,她都更后悔一点。

娜塔莎看着镜子里叼着牙刷的自己下了个决定。

 

希尔下班回家开门的瞬间被吓了一跳。

“真是没想到。”

她看着一片漆黑中站在客厅中央的黑寡妇,打开了灯,灯光把娜塔莎脸上的尴尬表情暴露无遗。希尔知道她走的时候带走了钥匙,她出于私心没有收回,但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家里捕捉到一只活生生的、或许还是醉意朦胧的小蜘蛛。

她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一时无言。

希尔突然笑起来。

娜塔莎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好像正在往那走,但希尔突然回来使她扭过了头。也许是尴尬和酒精的双重作用,娜塔莎保持着扭头的扭曲姿势一动不动。这落在希尔眼里显得格外滑稽。

 

“我就,回来收拾东西。”娜塔莎僵着脸,若无其事地说,也许是希尔脸上的笑意太明显,她突然就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这不过分。都是我的错。我完全没有准备好对一个会为我担心的人负责,我一个人惯了,你知道。”

希尔突然就不笑了。佩普刚才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她想伟大的黑寡妇的确没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问题是,她是否愿意尝试。

她看着娜塔莎,斟酌着措词。却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娜塔莎抢了先。

 

“我换了把新牙刷,它简直要折磨死我了。”

“我想什么东西都得磨合一段时间。”

“所以我的牙刷,你还留着它吗?”

 

希尔倒没想到这个。这可真叫人难办。她试探地在娜塔莎的眼神里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娜塔莎僵着任她打量。

 

“当然。”

她想那把牙刷在不久前也是新的,好不容易有些柔软,就这么丢了有些可惜。

 

“所以说,找牙刷和找情人是有相同之处的。”

还没完全醒酒的娜塔莎躺在床上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希尔挑挑眉,翻身压住了她的小蜘蛛。

手指在口腔里梭巡,情色的抚过每一个角落,细致的触摸与摩擦。

进进出出。

 

希尔得承认,她不讨厌这个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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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理解:请问文中的牙刷有几个含义?

尽管我写它的时候,牙刷就只是牙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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